回市区的一路上,贺毅不断在思忖,从他找到晓雯开始,到车祸的发生,这一切,真的太巧。
而且,调查员提过,有另一间调查公司同时在调查晓雯的行踪。
他越想越不对劲,那辆摩托车确实是蓄意的。
“是不是你?”一个电话拨过去,他劈头就问。
他的母亲贺兰女士估计还未起床,被他的电话吵醒,火气很大,“什么事?”
“晓雯的车祸是不是你搞得鬼?”他直截了当质问。
“哼,我当什么事!”贺兰女士不屑冷讥,“原来那个路见不平的‘英雄’,又来多管闲事了!”
真的是她?他这算多管闲事吗?从小到大,他的事情母亲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干涉,现在关系才稍有点好转,又变成这样!
贺毅忿忿,“你是法盲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在犯法?!”幸好晓雯怀疑是他,所以没有报警,不然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法盲?”贺兰啧啧称奇,冷嘲,“如果不是我的宝贝儿子管不住下半身,如果不是我的儿子被几颗狐狸眼泪掉得脑袋又不清醒了,我至于去脑热到挺而走险吗?!”
“她不是狐狸——”贺毅低吼。
“你还在糊涂?你还要不要予问回来?!”贺兰女士遽地怒喝打断。
一句话,他宛如被下了定身咒般,一动也不能动,接下替晓雯辩解的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要予问回来,杜晓雯的肚子留不得,不然一辈子都是个定时炸弹!”贺兰低声警告,“所以,你别插手,你下不了手的事,我来就好!”
他的声音干涩,“你别胡来!”
“那你想怎么办?让杜晓雯把孩子生下来?予问很骄傲,她受得了这种羞辱?你有信心、有把握能搞定予问接受你外面还有一个家?你最好不要给我这么天真!”贺兰咄咄道。
他无语,静默了好一晌,因为,曾经,他真的“天真”过。
“想想瑞瑞,你还有脸和外面的女人继续风花雪月吗?”贺兰冷鄙问。
这句话,让他很疼很疼。
“不管那个孩子生不生下来,我不会和晓雯在一起了。”他绷了脸。
瑞瑞死了,他怎么可能再继续和晓雯在一起?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在病房里,因为贺太太的恢复部分记忆,让他太过激动下有了很多的情不自禁,但是,有一部分话,其实他也是故意的。
故意让晓雯死心。
这种灰暗的坏心情,直到予问步向他的车。
“给,收到后备厢去!”敲敲车窗,她利落指指地上的箱子。
贺毅下了车,困惑地凝她。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是希望我回家吗?我把行李都收拾完整了。”她淡声道。
回家?领悟话语里的那层含义,瞬间,他激奋。
“贺太太,欢迎回家!”他扬手,收拢臂膀,给她一记浓烈而窒息的拥抱。
她回来了!他和她重新要开始了,对吗?!
阳光灿然下,他把俊脸深埋在她的肩上,没有见到,她的一张丽颜,被他拥抱的那瞬间笼罩着冰冷的寒霜。
她吸气,他诱人性感的气味,满溢心肺,但是,她的心房每一下跳动都很慢很慢,充满了冷静。
终于,慢慢地,她把自己的唇角微扬,让自己冷硬的表情缓和下来。
她把他轻轻推开,朝他勾了勾手指,点点诊所里面,那等候着的长龙。
“我还得上班,如果有人愿意帮我,那么我可以早点下班跟你回家!”
“贺太太,还让我继续帮你工作?”懂了她的意思,贺毅笑了。
早点下班跟他回家,这句简单的话,让人听起来真暖、真怀念!
“不是要同甘共苦吗?”予问淡然反问。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他愉快点头,率先步入柜台内。
予问的眼眸,闪过微不可闻的讥诮。
“你和晓雯到底怎么回事?”柜台内,予问在替客人找着钞票,头也不抬问。
这个问题,让他僵住了。
“我们……”他说不出来。
当他自私好了,她失去的记忆里,他不想在这部分添砖加瓦。
“只是普通朋友对吗?”一边忙碌地帮客人挂号,予问一边淡然帮他径自下定义。
正在惶恐胆颤的他,听到她的这一句话,犹豫了几秒后,硬着头皮回答,“是——”他心虚地埋首继续帮她整理钞票。
“分手后,你们一直没有联系,她大着肚子出了事,而你刚好在现场就顺便送她去医院,对吗?”她步步为营,继续问道。
“是……”他脊椎发麻,不得不说谎。
予问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他,唇角溢开淡淡笑花,“我相信你!”
一个笑容,四个字而已,撼住了他。
她说,她相信他。
他渴望和贺太太重新开始,渴望她能忘记因瑞瑞而起的悲伤,除了这些,他内心真正最巨大的渴望,就是希望能重新听到她说信任他。
这让他付出任何代价都愿意!现在,一念及,晚上将要和贺太太到来的温馨夫妻生活,他就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