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喝茶,还没喝个够?”蒋白跳下地,抢过莫若慧的茶杯,笑道:“不把新闻说出来,就不给你喝茶。”
“怕你们了。”莫若慧笑着道:“唐世成善外交,这几年却是助了北成国皇上一臂之力,已是封了郡王。去年年初,北成国皇上给唐世成赐婚,,赐的却是朝中一位勋贵之女。唐世成不情不愿答应婚事的当儿,提出纳侧妃时,要自己挑选。那北成国皇上自然应承了。及至去年底,唐世成大婚当日,迎娶郡王妃时,却同时迎进两房侧妃,一时举国大哗。这个还不算奇,奇的是这位郡王妃和两位侧妃,却同时怀孕。至今年九月初,郡王妃和两位侧妃,于同日同时同刻,各自产下一位男婴。因三位哥儿同时出生,郡王妃生的自然排了老大,但是两位侧妃生的,却彼此不肯服小,都争着要让哥儿当老二。府里斗的鸡飞狗跳的。现下还没定下谁大谁小呢!”
“果然神奇!”众人不由捂嘴笑道:“看来唐世成有得苦恼了。”
莫若慧看一眼蒋白,又笑道:“据闻那唐世成一举得了三个儿子,当时还哈哈大笑,说道儿子们将来到南昌国来,还要和白哥儿的儿子比个高低。他还记着当年败在白哥儿手下的事呢!”
“唐成世的娃儿尽管放马过来,勋哥儿到时定打得他家三个娃儿满地找牙!”蒋白笑嘻嘻道:“我哥哥他们已是磨拳擦掌,说待勋哥儿会走路,就要抓去学武呢!”
说起蒋玄蒋青,莫若慧摇摇头道:“他们还不肯娶亲么?好几位府里有适婚姑娘的夫人都打听到我跟前去了。我只笑说将军府的人娶亲向来极迟,怕还得再等上十年他们才会动念头。几位夫人一听,这才打了退堂鼓。”
“我祖父是快要三十岁才娶亲。我爹爹算是比较快的,可也到了二十一岁才娶的亲。我哥哥就算要娶,怕也得二十岁过后。”蒋白笑道:“再说了,我祖母一念叨,我娘还帮着他们,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迟点娶亲没什么。”说着咯咯笑了。
说起娶亲事宜,宋晴儿一拍头道:“桐哥儿定下十月底迎娶薛姑娘,看看也差不多到时候了。你们却是准备了什么贺礼?快点告诉我。省得我到时准备的跟你们重复了。”
众人提起要送什么贺礼给沈天桐方妥,又说及薛天玲,都笑道:“桐哥儿平素闷声不出,有话就爱藏在心里。那薛姑娘却相反,最是爽朗。两个在一处,还真个相配。”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这才各各告辞了。
至小正勋满月这天,福王府门口各路人马络绎不绝。小正勋的义父义母都提前到了,大家点点人数,笑道:“桐哥儿过些时候就要迎亲,怕是没空过来了。”大家话音一落,沈天桐的声音在厅外响起道:“谁说我没空?”
“我听樱姐儿说,你这回迎亲的日子有些紧,府里众人忙得内伤,还以为你必没空出来的,谁料你倒来了。”宋晴儿一见沈天桐拨空来了,不由笑着打趣他几句,一时转头见得管事领进一位少女来,一瞧,却是夏桂儿,不由嚷道:“呀,勋哥儿的义父义母算是到齐了。”
顾元维早已抱了小正勋迎出来,众人一见,先围上去瞧小正勋。
贺信笑着道:“人说外甥肖母舅,看看吧,勋哥儿真的很像我呢!”
你只是表舅好吧?况且,勋哥儿哪儿像你了?众人不由腹诽。却见蒋玄酷酷的走过来道:“听说我才是正宗舅舅,要像,也是像我!”
众人瞧一瞧小正勋,再瞧一瞧蒋玄,见小正勋眼睛和鼻子像足了蒋白,但一对眉毛略粗,斜飞向上,却是像蒋玄的,不由失笑道:“勋哥儿这对眉毛,还真的像舅舅。若是发脾气时,脸儿一沉,眉毛这么一竖,肯定威力十足。”
小正勋昨晚睡了一个好觉,今早吃饱喝足,心情极佳,任由众人品头评足,半点不怯场。众人见他听见陌生声音也不哭闹,自然又是一轮夸奖。
沈天桐凑过来抱过小正勋,笑道:“勋哥儿还真个和白哥儿小时候一个样呢!别又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罢?”
众人一听,倒说起蒋白小时候着了男装的样子来。一时又笑闹着要去掀开小正勋的襁褓验证他是男娃还是女娃。纷乱中,小正勋的襁褓真个被解开了。众人哄的一声笑了,“是一位男娃,童叟无欺,货真价实。这下我们放心了!”
小正勋被大人百般逗弄,终是不耐烦的撮撮嘴,引的大人们又夸他可爱。
乔成和宋建的娘子第一胎生的是女娃儿,这会儿见得小正勋可爱,又争着说自己既是义父,何妨亲上加亲,再当个岳父。因满口的小女婿。蒋白一听,嚷道:“打住打住,我家勋哥儿名草有主了,你们不得打他的主意。”
“哦,却是许了谁家的姑娘?”乔成和宋建打趣道:“这才满月,就有主了?”
“那是!”蒋白笑嘻嘻推过乔香巧道:“我家哥儿已是许给香巧的姐儿了,你们是轮不上的。”
“香巧你……”众人一听,全诧异的看向乔香巧的小腹,不敢再说下去,只暗暗嘀咕,不会吧,那头才听得李慕想上乔府提亲,这头香巧就未婚先有了?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乔香巧早红了脸,狠推蒋白一把,弱弱分辩道:“你们别信白哥儿的话。”
顾元维却苦着脸道:“小白,咱娃儿还没出生时,你就把娃儿许给桐哥儿和师兄弟们当义子,现下咱娃儿才满月,你又许给香巧当女婿,怎么事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说到底,娃儿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好不?”
众人哄的笑了,都道:“白哥儿多生几个呗,总有一个半个娃儿能让福王殿下作主的。”
一会儿,人报太后娘娘到,众人忙迎了出去。尚太后早笑呵呵进来,一伸手就从蒋白怀里抱过小正勋,啧啧道:“一个月的哥儿,眉眼都开了,可是俊哟!比元维小时候强多了。”
顾元维笑眯眯接口道:“是比我强多了!”正说着,却见小正勋小脸一沉,眉毛一竖,鼻子一扇一扇的。他这里怔一怔,慌忙从尚太后手里接过小正勋,飞奔着向里面走,一面走一面道:“不好了,勋哥儿想拉屎,快来人啊!”蒋白也在后面追着进去,帮着喊道:“快来人啊!”
众人愣一愣,忽然都笑的捶胸顿足。
尚太后不由也莞尔,扬声道:“慢些走,看摔着了勋哥儿。”
待小正勋解决了问题,重新换了衣裳,再次被抱出来时,蒋玄等人忙把礼物拿出来逗他。小正勋酷酷的,对递到跟前的各种珍奇礼物不屑一顾,倒是对贺信之拿的一只木雕小斗鸡颇有兴趣。那只小斗鸡是用柳木雕刻的,外面罩了黄色挑绒布,底下安装了发条,一拧发条,把它放在地下,就见它疾冲着向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发出“咯咯”的声音。
“这小鸡倒有趣,在哪儿买的?”莫若平忙上前询问,想买一只回家逗儿子玩,却听贺信之道:“这是我堂舅送的。京城还没得卖。他们家办了一个木雕厂,专门雕了这些东西,下面装了发条,销往海外卖,家有小娃儿的,最喜欢这些东西了。”
莫若平知道贺信之口中的堂舅,却是他祖母堂弟郑来非的儿子,一时笑道:“听说你两位堂舅公以一手木雕手艺发家,现下已富甲一方,看来名不虚传。”
众人谈话间,有内侍传旨,却是仁元皇帝亲赐下礼物来。一时尚婕和贺圆等人也来了,满厅全是人。看看宾客差不多到齐了,顾元维忙扶尚太后坐了上首,这才招呼众人入席。
尚太后和尚婕究竟还是不放心小正勋让顾元维和蒋白带着,少不得又试探了一回,都想把小正勋抱到身边养,顾元维连消带打,又灭了两位老人家的心思。虽如此,顾元维和蒋白两个人的举动总还是让人不放心,尚太后和尚婕少不得一起声讨了几句,一时深有同感,却凑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关系前所未有的和谐。
却说乔香巧怕吵,不敢待太长时间,酒席一半时,就先回乔府了。跟着她的小丫头偷偷去给乔太太递话。乔太太一听,不由笑了,“香巧还没答应李慕的婚事呢,哪儿来的娃儿嫁给勋哥儿?”她这里说着,却暗暗着急,李慕是一个多好的人选哇,偏香巧死心眼,现下还不肯松口,可该怎么办?说不得,这个事儿还得让福王妃出个主意。
乔太太满腹心事,至晚却是睡不好,第二日,悄悄上了福王府,只让蒋白帮忙劝一下乔香巧,让她答应李慕的婚事。蒋白见得乔太太担忧,不由笑道:“光是嘴皮子劝她怕是没用。咱们得用计。”
“用什么计?”乔太太豁出去一般道:“只要香巧能嫁得好郎君,让我做什么事都行!”
蒋白婚后看多了言情小说,满腹主意找不到地方发挥,这会儿见得乔太太相询,遂兴冲冲献了一计。
不上几天,乔府里就有人议论,说道李御医眼见李慕还未娶亲,有意给他作主娶一位妻室,现下已开始物色人选,估计年底就会定亲。乔香巧听得消息,好几天没出门,李慕配好的药,她只支使小丫头去取,自己再也不露面了。
李慕好些日子不见乔香巧,在小丫头嘴里又打听不出什么来,不由着急。他也知道,乔香巧虽体弱,但他父亲乔博清名在外,她本人才貌双全,性子又好,却有许多少年郎暗暗爱慕。他想得一想,便去见叔叔李御医,把自己和乔香巧的事说了,让李御医帮着上乔府提亲。
李御医年轻时曾说下一头亲事,后来因那姑娘体弱,家里便帮他退了婚。谁料那姑娘被退了婚后,没多久就自尽了。李御医后来虽重新定了亲,究竟心中不安。这一回听得李慕跟他说及乔香巧之事,想得一想便道:“你要娶她便罢了,但有一个,将来子嗣之事若难得,却得叫她应承,让你纳个妾侍。只要有个一男半女,任你如何,我也不管。”
李慕想着当务之急是先把乔香巧娶过门,至于子嗣之事,凭他的医术,总有法子的。因在李御医跟前拍胸口保证,绝对不会让李家在他这一支绝了后。李御医见他如此,知道他情根已深种,没奈何只得拍拍他的肩道:“有心疾之人,若要生育,总是一件冒险的事。算了,若将来你们夫妻实在恩爱,不想纳妾,便在族中过继一个儿子罢!”
李慕得了李御医的话,第二天起个大早,借着送药之机,忙忙赶到乔府中。
乔太太一见李慕来了,暗暗高兴,却装作发愁道:“香巧这几日闷闷不乐,也不知道怎么了?你来了,可得帮我劝劝她。”
乔香巧这会却在园子凉亭内,手里拿着一本书在发呆。待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身边的丫头,头也不回道:“今儿天气好,我多坐一会儿,你不要老是催。”她说着,半垂了眼,随手翻了翻书,装作不经意问道:“前儿你帮我到李大哥那儿取药,他可有问起我?”
李慕本来疑惑,这会听得乔香巧的话,一颗心又放回肚子里,带笑道:“有,问了,但是问不出什么。”
“你……”乔香巧一听是李慕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站起来就要跑,却被李慕扯住袖子,一时走不得,只涨红了脸道:“你这样来见我,不大妥当罢?”
李慕低声道:“我明早着媒人上门来提亲,这样妥当了罢?”
乔香巧忽然委屈起来,甩开李慕的手道:“不是说你叔父要作主给你择一门亲事么?”
“你从哪儿听到的话?”李慕啼笑皆非,再次扯住乔香巧的袖子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乔香巧一直担忧李御医会干扰李慕的婚事,这会儿不禁又道:“你叔叔的话,你能不听么?”
“我叔叔却不会干涉我的婚事。”李慕轻轻扳转了乔香巧,凝视她的眼睛道:“只要你答应我,其它的事我自有办法。”说着把李御医的话转述了。
乔香巧一听松了一口气。李慕父母虽早亡,多得李御医,才有今日。若李慕和自己的婚事得不到李御医的祝福,总是一件心病,犹怕李慕心中会有一根刺。现下李御医既然如此说,自然会出面来乔府提亲,李慕的婚事有李御医这个亲叔叔主持,才算是皆大欢喜。
待得李御医着人上乔府提亲,乔太太欢天喜地应承下来时,众人正参加完沈天桐和薛天玲的婚礼,一时都笑道:“近来到处趁喜宴,这头喝完桐哥儿的喜酒,又得准备贺礼,到时喝香巧的喜酒。”
到得年底,乔香巧和李慕成亲时,蒋白倒是抱了小正勋赶去参加。因乔香巧体弱怕吵闹,只请了几家相厚的人,婚礼极为简省,席间出风头的,居然是小正勋。
众人见得小正勋三个多月大的婴儿,眉眼俊美,偏脸上表情严肃,不像顾元维,也不像蒋白,反像足了蒋玄,不由诧异,都道:“奇了怪了,他这么一丁点大,怎么学玄哥儿一副不理人的表情呢?喂他吃东西他倒是照吃不误,笑脸儿却不给你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银子。”
小正勋越是不理人,大家越是喜欢去逗他,总要逗得他笑了方罢!待他一笑,众人又讶异,低呼道:“这不爱笑的娃儿,一笑起来迷死个人。将来他要喜欢谁,只要走过去笑一笑,包保人家姑娘就乖乖跟了他。”
李慕听得笑声,走过来严肃道:“他已定了我家女儿,要笑,也只能对我家女儿笑。”
“嘘!等你家香巧把女儿生出来再说。”宋晴儿抚抚小腹道:“没准我这一胎却是女娃,到时配勋哥儿正好。”
宋晴儿上回在李慕处诊了脉,李慕说道她血亏,不易有孕,只须多多调养便是。她听得李慕的话,这才安下心来。上个月却诊出有孕,一时喜不自胜。这回李慕和乔香巧办喜事,她虽还在孕吐,却还是来趁热闹。倒是贺信之不放心她,紧紧跟在她身边,深怕有一个闪失。
当下众人听得李慕和宋晴儿争着喊小正勋小女婿,不由乐坏了,笑道:“你们别得意。瞧勋哥儿这样子,没准到时就像将军府的哥儿一样,轻易不肯娶亲,就爱拖到三十岁才谈婚事。看到时不把你们的女儿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