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灵族太过神秘,便是墨邪阁藏书楼中藏书无数,也仅有寥寥数语的记载。而这奕旭,神秘,姓也同奕灵族的奕相同,最主要的是他似乎还能解类母蛊这般传言只有奕灵族能解的奇蛊,这就怪不得连淡然如沐桦祁也好奇的想要问他一问了。
“左右你们不过是要一个结果,我是与不是奕灵族又有什么要紧?”
沐桦祁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只要能解了轩沪逸的类母蛊,这奕旭是不是奕灵族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难得她生出一回好奇心,这奕旭既是不愿说,那便算了。“适才神医说过与我曾见过一面,敢问何时?”
奕旭看着她这般谨慎的样子,淡淡挑了挑眉:“你也不必试探,你小小年纪便能想到以这般模样示人,确实聪慧。”顿顿扫一眼此番正收了折扇紧握在手中一脸警惕看着他的轩沪逸,才接着道:“不必着急,这世间除了我,再无人能一眼便识出你与华梭楼主莫凉原是一人。”
自小知晓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个事,实则不是沐桦祁小小年纪就聪慧,而是她这小小的年纪里,有一个成熟的灵魂。不然原主即便那时落水不死,也会被这张越长越妖孽的脸给害死。不过这个话她自然不会说,“不愧是奕旭,果然厉害。”
沐桦祁也不会因为他有这样的本事而就此怕了他去,反正那是自己的脸,若是这奕旭大嘴巴到处乱说,那便说了就是,这世间,能让她为此而有所顾忌的人,还真没有。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轩沪逸曾经也好奇过,这并非易容,只是稍微涂涂脂粉就改变了的面容,前后完全没有一点相同,他想不出这个缘由,更想不出这奕旭为何又能一眼便看出。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们也不必担心,我并非多事之人。”
虽然奕旭此人看着确实不像个多管闲事的,但能得他这样的保证,二人都放心不少。就沐桦祁而言,虽然不怕被人知晓,却也知道如今尚不是合适的时机。
轩沪逸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你们也别高兴太早。”二人齐齐看向他,等待下文。
“如今你二人不过是一人能活半年一人能活一年,想来你们也知道,我从不轻易出手,此番能见一见你们且说如此多话,已是破例,是以,你们二人,我只会救一个,你们还是先想想要救谁吧。”
“自然是救他!”
“自然是救她!”二人异口同声,随即都不满的看着对方。
“你只有半年可活,与我争什么争!”也不是他们不争取让奕旭两个人一起救,实则正如奕旭所言,他能这么轻易松口救一人,已是破例,就连他们来之前,都曾想过即便他不出手那也是正常。
轩沪逸却是不赞同她的说法,什么一年半年的,左右都是要死的,那既是有一个能活,他自然希望是她。再则,自噬心蛊被唤醒开始,她每月必遭受一次蛊毒噬心之痛,九死一生,若是坚持不下去,谁知会如何?“旁的事都能随你,这次必须照我说的来!”
“不行!我说救你就救你!”顿顿深吸一口气,她觉着,这般说话实在太不像她以往的作风。片刻后,调整好心态,面上已没有之前的激动,只正色道:“你知道的,如果你这样做,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泪,莫说记挂,甚至连恨,我都不会留给你哪怕一点点。”
轩沪逸手顿了顿,“你……”
奕旭亦是抬眸看向她,眼神里多了些什么,除了他没人知道。
良久轩沪逸才轻笑着叹息一声,“如此,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沐桦祁只愣愣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从来潇洒不羁如轩沪逸,何以要为她做到这般?
奕旭看了看他二人,意外的出言打破这僵局,“你们也莫要相互推让,我可以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救他!”
“不用考虑,救她!”又是异口同声。
“二位可与你们的同伴到桥对岸竹楼住一晚,明早再给我答复。”说着不管二人是否同意,顾自起身朝竹楼二层走去。
于是二人心里除了有些不是滋味外,竟都多了这奕旭是不是有病的想法,他们又没有说要考虑那么久,做什么要擅自给他们做决定?
等在屋外的几人看到他们终于出来时,本激动的想上前询问,却都因觉察到二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而生生止住。各自给对方一个眼神后,还是若兰太担心她家公子的身子而不得不开口:“敢问祁小姐,神医……神医怎么说?他能不能救我家公子?”
沐桦祁抬眸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举步朝对岸走去。见她这样,几人直以为是不能救,一时只剩气氛低沉的默然。
轩沪逸看着沐桦祁走到桥上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勉强对几人笑了笑:“不用担心,那奕旭还有些本事,蛊毒能解。”
“真的,太好了!”亭俞眼睛一亮,不由惊呼出声,几人也是长舒口气。
“不过……”
隽依向来聪慧,轩沪逸这方一顿,她就知道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不过什么?还望小侯爷直言。”
“不过这奕旭只愿救一人。”说着不待众人反应,也举步朝对岸走去。
“那……这……”就连向来活脱的亭俞,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一来,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奕旭只愿救一人,依着他二人的性子和关系,必是相互推让,结果自然是谁也不愿退一步。
是人都有私心,就若兰而言,她自然希望自家公子能够得救,可若是这个代价是牺牲祁小姐,莫说公子不会同意,就是她,也有些不愿。
隽依和亭俞的想法和若兰一样。木天比较客观,他家主子在意的是祁小姐,他自然希望祁小姐得救。不过这毕竟是主子们自己的事,他也不好贸然插嘴。
沉默的几人相继朝对岸走去后,此时竹楼二层。
一袭白衣的奕旭正拿着一本从书案上抽起的书随意翻阅着,半晌嘴角轻轻一扬,竟是多了一抹邪魅的意味在其中。“不过区区噬心蛊,又岂能奈何得了她!”顿顿,“不过,那每月的噬心之痛倒是个问题。”随即合上书,抬眸看向窗外的竹林,也不知透过竹林看向哪里,“所幸,这么多年,终于是……”后面的话已被一声长长的叹息所替代。
这夜,几人各自寻了房间休息,说是休息,怕是没有人能安心睡着。不对,是有一人后半夜睡着了的,那便是沐桦祁。
要说她为何在这般情形下还能安睡,那还得要从她翻来覆去半夜过去还是睡不着起身出门说起。
本来这种做事纠结不果断就不是她的作风,还这般纠结了如此长的时间,已然到了她的极限。于是起身出门,恰瞅着轩沪逸屋子的窗户打开,一个轻跃便跳了进去,倒是把也未睡着的轩沪逸吓了一吓。
难得见他这般,沐桦祁心里忽地就没那么纠结了。“你若执意要救我,便随你。”还不待他高兴她的突然松口,只听她又道:“不过,我向来不大喜欢这种牺牲旁人换来的命,或许半年后待你死了,我会一刀了结也说不定。”说完就轻飘飘的闪身消失,留下轩沪逸独自体验那从惊吓到高兴再到惊吓快速转换的心情,险些没让他背过气去。
她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既是这般说了,他哪还敢和她争?若是救自己,好歹还有一年的时间能想法子来救她,若是救她,那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想再寻医都难,更况在自己死后,她若真想一刀了结,谁又能阻止得了?
是以后半夜,沐桦祁舒心了,自然睡得就好了。轩沪逸无奈了揪心了,自然就更睡不着了。而其他还在各自纠结的几人,也是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头晕脑胀的众人一出门便看到神采奕奕心情不错正在院中打着不知名拳法的沐桦祁,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大家早啊!”这心情灿烂语气畅快的打招呼,更是让众人惊了一惊。
亭俞走上前,不确定的开口:“主子,你不是气糊涂了吧?”
沐桦祁没好气的嗔她一眼:“你这丫头,有你这么说你家主子的么?”
“那不是……还不是因为……”
“好了,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是谁?这世间还能有难得到我的事?人生苦短,且过且珍惜。”
众人虽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如此,不过还是觉着她这说法挺对的,虽然又似乎有哪里不对。
靠着柱子晃着折扇的轩沪逸,看着她这般,最后只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也罢,既然她高兴,就随她吧。一年时间,就算找不到别的法子,还能找不到方法让奕旭松口么?
众人过去时,竹屋大门已打开,奕旭依然坐在昨日那个位置,只是手中执着不是棋子,而是一杯清茶。
见他们心情似是不错的行来,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随即比了个手势,“诸位请坐。”倒是没有让其他人继续留在外面。
待几人坐下,奕旭扫一眼木天的位置,出奇的开口问了一声:“这位可是修王身边的人?”
沐桦祁看看他,再看看木天,然后与轩沪逸对了个眼神。难道这个奕旭,还与阜修有旧不成?
轩沪逸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奕旭这问话的口气,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木天双手一握,既不失礼也不失了他家主子的脸面,“在下木天,正是殿下手下的人,敢问神医可是与我家殿下相识?”
“相识?不过是看他不顺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