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禄见这次顾七月生病,南宫晟玉更是以皇子之躯,衣不解带,无微不至的在旁边伺候,可见感觉非同一般。
他能当上这个近身侍卫,自然最会察言观色,揣摩南宫晟玉的心思,见事情已经到火候,所以,就卖乖的在南宫晟玉面前主动挑明了话题,自告奋勇地要去替南宫晟玉做媒,此话正在南宫晟玉的心思,他更是觉得他机灵能干,无人能比。
第二天一早,顾七月还在想着昨晚南宫晟玉怪异的言行,她有一箸没一箸地吃着,其实完全食不知味。吃到半途,有小厮端来一碟热腾腾的红蓼,说是厨房给加的菜儿。吃了几口,味道果然跟好。
吃过早点,就听得有人敲门。
顾七月起身过去开门,只见张孝禄捧着两个锦盒站在门外,满面笑容。
“张大人,快请进。”
张孝禄进来后,顾七月请他坐,他却很恭敬地站在一边,态度很往常很有点不一样。
他将锦盒放在桌上,顾七月看看桌上的锦盒,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王爷送您的一点小礼物。”
“有劳王爷费心,真是过意不去。”顾七月将盒子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两件锦衣,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对儿黄玉经火龙把杯,鲜丽的明黄色中显见飘蓝带紫,此等玉质世间少有,杯形呈七瓣花样,一条行龙飞腾盘绕着杯身,四周紫云祥和,以螭龙的龙头为杯把,口衔宝珠,双前爪紧攀杯口,此制独具匠心,更兼雕工无比精细,一剔一钩完美无暇,实乃绝世珍品。
顾七月见南宫晟玉送自己的这么贵重的珍宝,心里好生奇怪,王爷送这些东西做甚么?顾七月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张孝禄行了一个大礼:“小人有事禀报……”
顾七月慌忙还礼,“张大人,有话直说无妨。你这样给我见礼,我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张孝禄笑容满面的起身:“先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什么,我喜从何来啊?”顾七月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孝禄。
“姑娘文武双全,聪慧过人,相貌出众,实不相瞒,南宫晟玉对姑娘很是倾慕,多年来一直引为知己。南宫晟玉打算择日迎娶姑娘,纳姑娘为妃,祝贺姑娘荣华富贵,从此享之不尽……”
顾七月听了张孝禄的话,呆呆的,一时反应不过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没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南宫晟玉赏赐之物,请您收下……”张孝禄将桌上那价值连城的火龙杯向顾七月面前推了推。
见顾七月愣在那里不动,也没有跪下谢礼,张孝禄心中暗笑,一定是把这姑娘给高兴傻了……
“七姑娘,这是南宫晟玉赏赐你的!”张孝禄再次出言提醒,意思是你该跪下谢恩啊!
顾七月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张孝禄,原来他是给自己做媒的,要自己做南宫晟玉的妃子,她心里一阵忙乱,又是害怕又是惊惧,她不想给他做妃子,备受宠爱又如何,到头来也不过是坐在深宫中苦等那个被众人分享的丈夫心血来潮时的一点恩赐,与其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宫里仰仗他人鼻息过日,还不如索性嫁个清贫郎,一夫一妻,或许还能图一双人白头终老。
她是不会给人做妃子,妾室的,即便贵为王爷的南宫晟玉,她都是万万不会去嫁之做妾的。
顾七月伏身行礼:“多谢南宫晟玉厚爱,但小女子微贱之躯,实在不足以匹配南宫晟玉……”
张孝禄知道顾七月是影族里的人,也相当是南宫晟玉的下属,又是从耶律赫寒身边出来的人,已经失去清白之人,原以为是送她一场富贵,十拿九稳的她会同意。做皇子的侧妃,按照规矩,是要在全国千金闺秀中千挑万选的,只是因为她才智出众,南宫晟玉也钟情她,这么大的荣宠在落在她头上。没想到面对这从天而降的天大恩赐,她却推辞不肯。
张孝禄只当她是女孩儿害羞,面皮薄,笑道:“七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爷乃人中龙凤,跟着他,你后半生富贵无限,有了依靠。再说,王爷身边也需要有你这么个文武双全的人啊!”
顾七月苦笑,原来是怕自己飞了,再次正色说道:“要小女子做侍卫保护王爷,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但要小女子嫁给王爷,那是万万不敢的,小女子自知身份低微,蒲柳之姿,断断是配不王爷……”
张孝禄见顾七月坚决拒绝,心里有些生气,暗想这女子好不知道好歹,一个孤女且出自寒门,还敢跟党党皇子拿这种架子?若不是南宫晟玉垂爱,贵妃的位置那有她的份!
“还请姑娘三思,王爷很欣赏你才智……”
顾七月听出张孝禄是话里有话,不卑不亢的淡淡一笑:“王爷的好,小女子间或不敢相忘,也因如此,阿七才自愿穿上男装,日夜为了王爷奔波,但王爷的厚爱,小女子绝不敢高攀。”
南宫晟玉此时就在窗外,听得她如此坚决地拒婚,直如一瓢凉水兜头浇下来,脸上的神情可谓千变万化。
屋里的张孝禄还在和顾七月说着什么,他一句也听不下去了,悄然转身走了。
南宫晟玉刚回到自己屋里坐下,张孝禄面带愧疚的匆匆而返,在南宫晟玉面前跪下:“王爷,小人办事不利……”
南宫晟玉早在窗外听到了事情原委,也不责他,立刻道:“起来说话。”
张孝禄满腔热情而去,扫兴而归,“小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拒绝……唉,她一个孤身女子,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归宿?”
一个皇子,要娶一个民间女子,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但南宫晟玉自恃文武全才风流人物,而对顾七月又实在喜爱,不愿强逼。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到拒绝,不免有些气恼,挥挥手:“算了,她不愿意也不能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