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月躺在耶律赫寒的床上哪里敢睡死,总是害怕耶律赫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迷迷糊糊的感觉天有些亮了,急忙一骨碌爬起床,跑回自己的房间。
在这里,她仍然被苏日朗照应着,表面上是因为有了些军功而和苏日朗住在一间屋子里,实际上每天苏日朗都会起和师爷韩志忍住在一起。
回到屋里时,顾七月爬了床,胡乱扯开一床毡子就睡下了。
第二日早晨,寻得个机会,十五来到顾七月眼前,对她面色突然一冷,低声训斥道:“我知道你头脑灵活,可是你耍滑头也得分个场合有个分寸,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昨晚泄露了身份,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吗?”
顾七月对十五翻了个白眼,想着他说的话,不禁也有些后怕,暗责自己是有些小聪明过头了。
欢腾过后,耶律赫寒宣布暂时在这里休养些时日,同时进升顾七月为他身边贴身侍卫。
众人知道顾七月连连献计大败西凉兵,知道她机智过人,耶律赫寒提拔她到他身边自有栽培之意,所以纷纷过来道贺。
只有顾七月自己是有苦难言,谁知道耶律赫寒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这向来都不是人类能探索的领域啊!
自从耶律赫寒来到平关城,关山口附近一带的富家商人,王公贵族渐渐的就开始主动上门来贿赂这个天之骄子的平南王爷,以求在他的树荫下好乘凉。
而在阴山一带的草原上,除了西凉人在此生活,一些蒙古族的游牧民族也在西凉和北域的夹缝中求生存,他们一向依附于强大的北域国的,每年都有蒙古族的头人负责给北域国进贡,如同现在某些人向某些人交保护费一样。
他们中有些是光明正大的持拜帖来见,有些则在夜黑风高来会。府内常常不是杯筵酒席就是曲琴流觞,忙得一众佣仆人仰马翻。
华贵的宽厅内摆着十二扇可折叠的云母斑斓的围屏,一张庄重浑厚的紫檀案居中而置在屏风前,案上摆着錾花银壶和茶盏子,耶律赫寒坐在案桌边的彩漆描绘鹰形托首宽座交椅里,端起盏子他喝了口茶。
这次蒙古族的头人乌兰达尔听说北域平南王亲临关山口,自然不敢慢待,最近几天连连来访,每次都带着丰厚的礼物。这次给耶律赫寒带来礼物竟然是个明眸皓齿,身形健美的西域美人奚纯。他们还没等落座,门房有来报,青山城首富阿米力带着他的干女儿雨薇来访。
好吗!这下有热闹看了,顾七月站在耶律赫寒身后不由幸灾乐祸。
耶律赫寒镇定自若面不改色的说了声:“有请!”
阿米力既然敢把什么干女儿领来,人家自是有过人的姿色,雨薇千娇百媚,活色生香,虽不是绝世芳华,但亦双眸不笑而含情,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这哪里是阿米力的什么干女儿,分明是个狐狸精吗,没想到古代竟然也如此明目张胆的用美女贿赂官员!
两个女人在见到耶律赫寒的一瞬都是一惊,然后是一呆,接着是有些羞涩的对他频频相望。
耶律赫寒今天轻袍缓带,锦袍下称得体格更加猿臂峰腰,凤眼狭长雍容,鼻梁俊挺贵气,神情俯瞰众生、睥睨天下,那轩昂的冷峻眉宇间透着一种王者的霸气。
“王爷,您近来公务繁重,最应当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我听说您此次来西北,没有带着家眷,我把干女儿雨薇给您送过来,让她替我伺候在您身旁,雨薇很是乖巧聪明的,一定会让王爷您满意的!”阿米力先声夺人的推销他的‘产品’。
雨薇也随之来到耶律赫寒的眼前,袅袅婷婷的一个万福,娇声说道:“雨薇给平南王爷请安了,以后还有承蒙王爷照顾。”
这个女人可真是厉害,耶律赫寒还没答应让她入府呢,她都说到‘以后’了!
乌兰达尔自然也不甘落后,“王爷,自你来到关山口,吓得西凉兵望风而逃,我们蒙古部族的日子自然好过多了,我作为蒙古族的头人,今天特带小女来拜谢候爷!”
奚纯明显的没有雨薇那么精于此道,只是有些羞涩的看了几眼耶律赫寒,然后站在父亲身后,远远的向耶律赫寒来个万福。
看看这回耶律赫寒可怎么办,顾七月抿着嘴等着看好戏。
“哈哈哈,好说,今天难得两位登门,本王应当设宴款待几位,谢谢二位的盛情美意。但因为等一下本王还要去巡城,就只有等来日在聚了。”耶律赫寒说着,回首看向顾七月,“顾七月,在梵阳城里,本王见你对女人是很有兴趣和研究的,你到说说看,这两位小姐留下哪个好一些?”
站在一边等着看热闹的顾七月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而且还把自己在梵阳城里狂妓院的丑事翻出来,并且让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二选一,把这个得罪人的事情让自己来做,她气的差点没晕过气!
义愤填膺的顾七月大着胆子侧过头来恼视耶律赫寒一眼,却不意接上他凝视的眸光,清幽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微弯眼稍中竟然还带着一抹恶劣捉弄的邪气。
耶律赫寒,你是故意的,她在心里恨不得用大嘴巴子抽他!
好,你既然把我放到火上烤,我也让你备受煎熬,让你眼看着美人捞不着!
“王爷,俗话说得好,要想整倒一个男人,就得送他一个女人,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所以这两个女人谁都不能留!”顾七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屋子里面等着看她出丑悠闲喝茶的耶律赫寒和其他两位大人同时将到嘴的茶水喷了出去,还有几声压抑的闷笑传来,
“不好意思。失礼了。”耶律赫寒忍着笑放下茶杯,顾七月急忙将一块白色丝巾递给他,低眉敛目的做出无辜的模样。
耶律赫寒用丝巾擦了一下嘴,淡笑着对乌兰达尔和阿米力说道:“你们也听见了,本王现在还不想被整到,所以两位先带着各自的人回去吧!”
顾七月只感到几道怨恨的目光齐齐像她射来,吓的她急忙将身形往坐着依然高大挺拔的耶律赫寒身后藏了藏。
耶律赫寒带着军队休整了些日子,传来消息,西凉兵在阴山外的河口凭借天险,时不时地派出人马前来扰袭周围的各游牧族部落。
唇寒齿亡的道理耶律赫寒比谁都清楚,他决定带兵出征,帮助个游牧部落和蒙古族人彻底的将西凉人驱逐到阴山山麓西面,让他们在十年内都没有能力在侵扰北域的西北边境。
大军出征二十天后,进入原属于蒙古族的格尔沁儿大草原。
这还是顾七月第一次看见真正的草原,远比她想象的要美丽。碧蓝的天空下,万里无尽的绿色草原,远处是绵延的山脉。因为时值夏末秋初,远处缓坡上各种野花开到酴醾,放眼看去都是一片一片的,真的可以称之为花海。如果不是在随着大队人马前行,顾七月还真想冲进花丛中去。
自从进入草原,耶律赫寒就谨慎了很多,行军也慢了下来。早已经派了斥候探马四处寻找,可是却一直没有能找到西凉人的身影。
如此又往草原深处走了两天,他们终于遭遇了西凉人,有一小股西凉的骑兵,竟然避开他们大军的前锋和两翼,直接插了过来。
耶律赫寒骑在马上,面容冷峻,嘴角微抿,隐隐带了一丝冷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正在厮杀的骠骑军和西凉兵,二十骑黑衣亮甲的亲卫队静立于他的身后,在这嘈杂的战场之中,保持着惊人的安静,就连座下的战马都仿佛是这战场上的看客,冷漠而淡然。
来的西凉兵并不多,只不过二百多骑,已经被骠骑军包围起来,可他们仿佛不知道死为何物,嗷嗷叫着,挥舞着弯刀直冲了过来。
“不必留活的。”耶律赫寒冷冷地吩咐道。
传令兵前去传令,挥舞旗帜打出旗语,随后骠骑骑兵开始从战场上抽出,两翼的士兵开始用强弓搭箭,射击西凉人。可是没想到西凉士兵也具有高度的战术纪律,仍不顾伤亡向前冲击,他们进攻时特有的呼哨声尖锐刺耳,挥舞弯刀,口中呜呜怪叫。
西凉兵虽然凶狠勇猛无比,但是遇见比他们还要彪悍的北域兵,还是被尽数杀死。
但是耶律赫寒脸色却不好看,西凉兵这样斜刺里面的冲击,如同将北域大军划拉出来一个口子,他们的损失远远比这二百多个西凉兵要大。
“他们这是来向咱们示威的。”耶律赫寒微微眯起眼睛,冷声对身边的众将官说道,掩饰不住心中的怒气。
“请大将军允许末将前去追击那些蛮人,末将一定会把那些蛮人的脑袋一个不少地带回来!”帐下的一名偏将站出身朗声说道。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斥候远远的策马回来,跪倒在地禀道:“禀大将军,前面已经找到西凉人的营地。”
“好。他要战,我便战,传令下去,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