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老爷能够让我们看吗?”婉兮总觉得如此做法有违世间规则,并不是那么容易办成的。
吴凌恒嘴角上扬,“你真信这世间有阎王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婉兮是信这个世界有控制秩序的神的,毕竟不能只有妖邪之物吧。
有阴暗的一面,就有光明的一部分。
吴凌恒摸了摸她的头,“水镜分为三层,一层无妖无神,二层有妖无神,三层住着诸天神佛。”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世界是一面水镜。”婉兮听的似懂非懂,远远看见里间的阴人正在点蜡烛。
她觉得有些害怕,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
吴凌恒身上的阴气更甚,低头之际脸上的五官已经被抹去,“我们生活在水镜的二层,我理想中的世界是一层。”
“一层只有人吗?”婉兮问道。
吴凌恒眼神阴冷,“是的,只有人。”
“这么好。”婉兮有点羡慕了。
吴凌恒道:“有什么好,单调枯燥,所有的一切都用科学来解释。”
“可是厉鬼害人,妖孽祸世,这样的灾难也都规避了啊。”婉兮亲眼见到这个世界上的人,被各种妖邪迫害。
本来着乱世战火就已经够让人受不了的,谁知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的妖邪。
吴凌恒眼神愈发的邪异,“你不觉得最是邪恶的是人的心吗?”
“但……也有良善之心。”婉兮觉得这个世间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还有许多良心未泯的人。
吴凌恒早就看透了这世间的苦难和邪恶,轻轻道:“三个平行世界在这个年代,都是战火纷飞,不管有没有妖邪。你说是什么在作祟?!”
“是人的欲念。”婉兮道。
若无人的欲念,如何会有军阀割据的局面。
每个人都想功成名就,都想统一中华,成就一番霸业。
不管是哪一个世界,受苦的都是百姓。
那一头正在办事的老头似乎是受了风寒,不停的在咳嗽。
咳嗽声愈演愈烈,听的婉兮有些不安。
婉兮小声问吴凌恒,“他这是怎么了?”
“酆都阴气大,邪气入了肺,是会咳嗽。”吴凌恒见怪不怪。
婉兮捂着自己的肺部,“难怪我也有些难受。”
“闭上眼,调整呼吸。”吴凌恒教她躲避邪气。
婉兮照办了之后,呼吸慢慢均匀。
那一头正在旧无旅馆中的孔凌尘,像是感染了肺炎。
在旅馆房间里不停咳嗽,手帕上还有咯出的血。
吴采采很慌张,“该不会是染了肺炎了吧?”
“不会的,我有团绒庇护,不会生病。”孔凌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有鼠仙庇护。
生病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鼠仙一脉全部灭绝。
吴采采给他倒水,“那是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会不会是有人给我下毒了?”孔凌尘只能想到这一点。
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停的咳嗽,是因为吸进了阴气导致肺部不适。
吴采采皱眉,“这可是你自己家的旅馆啊。”
“可是我在此之前见过了清瑜。”孔凌尘怀疑是清瑜下毒,眼神变得阴狠。
他发着抖,咳嗽更加厉害。
吴采采觉得就算孔凌尘中毒,也不可能是清瑜。
看他满面红光,只是咳嗽。
倒也不像是中毒,反倒是受了寒。
虽然孔凌尘说自己不会生病,但是吴采采也不会全信,“我去给你加汤婆子,抱着会暖些的。”
“谢谢媳妇,爱你~”孔凌尘给了吴采采一个飞吻。
吴采采笑着接了,肺部突然也觉得不大舒服,“咳咳咳……怎么我也想咳嗽,你不会是得了肺炎,传染给我了吧。”
“你也不舒服?”孔凌尘去给吴采采把脉。
吴采采冷的发抖个不停,抱着刚加了热汤的汤婆子都无法受用,“都是你害的,该死的孔二。”
“是是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孔二嘴上答应了,心里却半分不信。
给吴采采诊了脉,摸不出个所以然。
随后吴采采也开始咯血,整个人萎靡不振。
匆匆送去了医院,才发现许多人都有这个症状。
医院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全当肺炎治疗了。
吴采采很郁闷,“看来是今年太冷了,很多人都得了肺炎。”
“可能吧。”孔凌尘粗通医术,但是真的看不出吴采采有什么毛病。
心想着自己过于小心了,把团绒留在了沪上。
若是带来的话,可让团绒看看。
如今也不是全无办法,段薄擎不消几日便会来幕城。
再说小屋里的阴人老头,因咯血咯的厉害。
晕倒在地上一回,吴凌恒也不管他。
等他自行醒过来继续干,那老头做的事情也很简单。
就像是布置灵堂,香案烛火都准备好了。
他递给俩人一套寿衣,“穿吧。”
“要穿这个?”婉兮拿在手里都觉得沉甸甸的,实在是不想穿在身上。
吴凌恒已经套在身上了,一身绿色的寿衣上身。
加上没有五官,实在是可怕。
那老头不愧是阴人,对他这个样子斑点不怕。
弯下腰去,往棺材里铺。
那估计是一口合葬棺材,棺材特别的大。
铺满纸钱上去,都让老头忙活了二十分钟。
棺材旁边还有很多纸扎的物事,什么阴楼、牛马猪羊,轿子石桥……
“你穿寿衣还挺好看。”吴凌恒没头没脑的夸了一句。
婉兮穿着死人才穿的寿衣,里头两件是红蓝内衬,最外面是绿色的小褂外套。
瞧着真是渗人,她伸手摸着手指都有点抖。
听吴凌恒夸这个,反倒觉得头皮发麻。
那阴人老头也是夸了一句,“女要俏,应戴孝。”
“你们俩个说的什么啊”婉兮觉得实在渗人,抱怨了一句。
老头微微躬身,弯腰道:“请入棺。”
他……
他居然要他们进到棺材里去。
仔细看这老头手里还拿着很大一个黄铜铃铛,铃铛上浸透着血。
“这是黑狗血。”婉兮一眼就看出端倪。
老头一愣,随即笑了,“好眼力,你们躺进去就入了阴间,我会在适当的时机摇铃,提示你们回来。”
“我们听到铃声,就要回来?”婉兮反问。
老头点头,“是啊,不会来,你们就还不了阳。”
“好吧。”婉兮牵着吴凌恒的手进棺材躺下,缓解了不少紧张。
吴凌恒躺在她身侧,显得冷静淡定多了。
那老头一往香案上点了一炷香,身体里的灵魂就像外飘。
不过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阴人把引路香点燃了,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才出现了一条通往阴间的道路。
吴凌恒不在她身边,黑暗中只有她自己。
她手里捧着一盏插着蜡烛的灯,在冷飕飕的阴风中走着,“夫君,你在哪里,为何……为何只剩我了。”
才走了没多少步,后面就听到脚步声。
婉兮整个背部都绷直僵硬了,她虽然上过战场杀敌。
胆子比男人都大,可是鬼神之事不可不敬畏。
比空气还冷的冷风从身边刮过,竟是有一队人马抬着白色的轿子从她身边经过。
抬轿子的全都是纸人,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头发寒。
本以为轿子就这么过去,一切都算了。
谁知坐在轿子上的人掀开白色轿子的轿帘,往后看了一眼婉兮,看到她之后道:“稍等。”
他怎么停下来了?
要干什么?
婉兮刚刚异香,就见那人嘴角上扬,坏笑的问她,“你在找丈夫?”
“我……我……我和夫君一起……”婉兮哆嗦了。
他煞白的脸笑起来真是可怕,“殉情夫妻吗?到了阴间走散很正常,你来我身边,我做你夫君,我罩着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