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古怪的力量!!”婉兮的灵力探入伤口时,竟然没被那力道反噬。
可陈法儒身上的萨满之力邪气十足,专门克制她身上的灵力啊。
吴凌恒取出一匕首,扎破了陈法儒背上的白色纸人,“萨满之力亦正亦邪,伤我时会变得正气凛然,来克制我身上的阴气。”
“伤陈法儒时,就变成了邪术了?”婉兮好像听明白了萨满之力的与众不同。
说它是驱散邪祟的正义之力,可它又可在人身上下极强的诅咒。
白色的纸人被吴凌恒手里的那把古朴的纹着古怪图腾的匕首刺破之后,流出了鲜红的血。
随后在纸人两眼之处,凭空落下两颗眼珠子。
眼珠子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
赤红色的瞳仁阴邪的盯着婉兮看,充满了恶意。
吴凌恒抬脚就把眼珠踩爆,“你是什么东西,我夫人也敢这般直视。”
“你……你伤我本源,刺瞎我双眼,此仇不共戴天。”四周围突然响起了一个阴沉沉的老男人的声音,阴凉中还带着回声。
那只白色的纸人自己着了火,烧成了灰烬。
萨满的力量专克吴凌恒的力量,如此诅咒怎能不让人心惊。
婉兮失声道:“我们貌似惹恼了它。”
“它受了重创,没个三年五载,不会找上门的。”吴凌恒满不在乎,理着婉兮的发丝满眼都是她的容颜。
婉兮把头埋在他胸口,“日后找上门来,也是个麻烦。”
“你忘啦?我不过只剩三两年的阳寿。”吴凌恒半开玩笑道。
婉兮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却心软听不得这样的话,眼睛稍稍有些红,“也是,不过你怎知你死了以后,那邪灵不会找上门来。”
“到那时候,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它。”吴凌恒蔑然道。
婉兮大天眼察觉到陈法儒呼吸变化,小声提醒,“陈大少醒了。”
陈法儒醒了,却还在装睡。
明显是听到他们谈话,想继续偷听下去。
“阿四,上海水果贸易行是不是送了几个榴莲来。”吴凌恒问了一句。
阿四替吴军阀在门口守着,也是怕陈法儒会病来如山倒突然有所不测,“你要尝尝鲜?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陈法儒生平最怕的两样东西,一是那瑞典进口的鲱鱼,二就是东南亚送来的榴莲。
榴莲飘扬过来而来,又不易于保存。
实际十分稀有的,售价也高昂。
只有有人就是吃不惯,觉得味道奇臭无比。
阿四抱了榴莲进来,取了刀要开榴莲,“三少爷,我可开了,您不会讨厌这味道吧。”
“不啊,我和夫人都很喜欢。”吴凌恒淡淡道。
陈法儒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尴尬的半爬起身,“能不能不要开榴莲。”
“陈大少,您醒了!!”阿四激动无比。
这几天陈法儒昏迷不醒,身子每况愈下,可把他急坏了。
陈法儒指着自己,“我醒来很稀奇吗?”
“您整整昏迷了三天!!您身子可有哪里不爽利?!”阿四担心他是回光返照,关心问他有没有其他不适。
婉兮道:“你看他都能起身了,可见应是无大碍了。”
“没什么大碍就好,我去回禀大帅了。”阿四连忙去吴军阀那里报信。
陈法儒挠了挠头,“这是怎么了?”
“你中了萨满的法术了,你不知道吗?”婉兮对陈法儒道。
陈法儒刚醒,脑子还有点顿,“我记得我们在参观工厂……”
“有个萨满应聘成了女工,混入了工厂。”婉兮对陈法儒道。
陈法儒有些奇怪,“萨满为何会对我下手?我并未开罪于系,他们的法师不该对我存有敌意。”
“大体是觉着要了您的命,能彻底破坏陈、吴两家的关系吧。”婉兮摸着下巴分析道。
陈法儒更懵了,“这个时候破坏???!!”
“军工厂里消息闭塞,许多人是不知道前线战况的。”婉兮提醒道。
女工时两系战的最胶着的时候进了工厂,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办法窃取航天制造厂的核心技术,以及破坏吴家和外在援助的关系。
当时吴家守拙,不能体现太多实力。
多亏了陈家出手相助,局面上才看着明朗。
陈法儒又问:“可是细作为何能混进你们的工厂?”
“此事说起来就复杂了。”婉兮并没有主要去处理调查刺杀陈法儒女工背景的工作,此事都是吴军阀身边的陈云在查。
具体查的如何,尚未找吴军阀了解清楚。
只是听得只言片语,好像是女工背景是假的。
此事便涉及了巡捕房对其身份的核实,以及工厂高层对她身份的复审。
元术镇从前是个镇子,吴军阀搬进来名义上还是个镇子,却是诸侯居所。
镇民皆有特有的身份证明,可追溯到祖上三代。
并且留有血样、指纹,以及相片、学籍之类的档案,一般而言可是很难作假的。
吴凌恒自小在元术镇长大,也是知道这些的,“此事查起来,怕是牵一发动全身,会揪出吴系内部好些紧要的人物呢。”
“由此看来,此事倒成了你的家事。”陈法儒耸了耸肩,语气有些讽刺。
自己心里不管多气那个刺杀自己的萨满,也不好插手给自己惹麻烦。
吴凌恒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着什么,“是我的家事,不过您受伤,我吴系当做出补偿。”
“什么补偿?”陈法儒问道。
吴凌恒撕下笔记本那页,“最新的水上巡航机发动机构造图。”
“要给也要给整个飞机,你给个发动机算啥。”陈法儒当然知道发动机是飞机的心脏,一旦掌握技术,造出和吴系一样的飞机指日可待。
吴凌恒把刚要递给他,听他一说,把笔记揉成团,“既然陈大少嫌弃,就算了。”
“我可是受害者啊,床上躺了三日,你当我是白受苦的啊,我要的。”陈法儒眼见画着顶尖技术的图纸被揉成了废纸,后悔自己有狮子大开口想开口多要的想法。
吴凌恒也不刁难他,将纸团丢给他,“瞧你把自己说的,你这三日里无知无觉,其实也未受什么苦。”
“对了,我此番来,是想和吴系……”陈法儒想通过吴凌恒和吴系达成合作。
吴凌恒一副明白的样子,“想和吴系达成军工合作,没问题,每年给四百万美金,军工厂和航天制造厂让你一成股份。”
“四百万!!你不如去抢!!”陈法儒惊呆了。
那可是美金啊,不是吴系的自己发行的货币。
更不是于系,或者新zf发的货币。
吴凌恒淡定道:“无妨,你可以慢慢考虑,不早了,我说说后来几天的行程。”
“什么行程?”陈法儒还不知道自己的行程已经被吴凌恒安排了。
吴凌恒在笔记上迅速的写到,“一,用吴系高仿的德系枪械试靶;二,试飞最新的水上飞机;三,到食坊吃饭。”
“啊!!你真是爽快人,把我想做的事都安排好了。”陈法儒摊开双掌,等着接吴凌恒手里的笔记。
吴凌恒如他所愿撕下那页,放在他掌心,“您先好好养病吧。”
“我这身子骨好得快,明天就行。”陈法儒大概不知道,就在前一秒,他差点一命呜呼。
心里想着婉兮带他上天试飞,心头便是心猿意马。
出了门,进了院子。
吴凌恒就问婉兮,“姓陈的是不是让你带他试飞了?”
“我答应了。”婉兮点头。
吴凌恒皱眉,想强硬命令,又想着吴攸宁的事理亏,语调颇为有些阴阳怪气,“能拒绝吗?”
命令不是命令,请求不是请求。
“能啊。”婉兮欣然答应。
吴凌恒一搂她的蛮腰,“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承认了,你那时候说的话,可能是对的。”婉兮道。
吴凌恒眼睛一眯,“现在才发现,慢半拍。”
婉兮脸上挂了尬笑。
笑!
就知道笑!
还笑呢!
早说了陈瘸子暗恋你。
婉兮以前还半信半疑,自上次遇到陈大少热烈的目光。
心里便发誓,要跟他保持距离。
吴凌恒嘴角一撇,冷嘲道:“你不许跟他离太近。
“行的,我会好好注意,前线军情如何?”婉兮和陈法儒都没见过几次,唯一一次深交还是作为段风晴的时候。
对他印象不深,顶多算君子之交。
比起关心陈法儒对谁有意思,她更想知道前线战况。
吴凌恒手指在婉兮的腕表表盘上打圈圈,“唐放在盯着,必要赶他们出关外的。”
“可今年若发生雪灾和涝灾,关外不能幸免吧。”婉兮是知道吴凌恒打下大片土地,除了开疆拓土,也是想正大光明的治灾。
吴凌恒顺手就把婉兮的表带打开,顺了她的腕表,“怎么?你还想让我把整个于系吞了?”
“这样自是不好的。”婉兮上过军校,知道如何掠地。
掠地就是不能把一国打干净了,得给他留一小块地方圈地养伤。
对方养伤期间,为了卧薪尝胆,几乎不敢轻举妄动。
若赶尽杀绝就麻烦多了,万一没法斩草除根,面对的是无穷的报复。
对方狗急跳墙,真是什么是都做得出来。
吴凌恒把自己准备的腕表给婉兮戴上,“留点地方给老于头,况且关外苦寒,吴系将领都是南方人,过去会水土不服。”
“小气鬼,你是。”河姑突然就鬼娃娃里冒出来,鄙视了吴凌恒一句。
就因吴凌恒摘了段薄擎的瑞士表,换了自己的英国表。
吴凌恒脸色有些沉了,“你这河姑要多管闲事?”
“不是多管闲事,是你有事求他,你们早晚会见面,他看见了不帮你了,可有的你后悔。”河姑所言若有所指。
吴凌恒怒上心头,眼中染上了肃杀,“谁求谁还不一定。”
冰冷的阴气一起,河姑就被生生塞回了鬼娃娃里。
任她在里面震荡反抗,都翻不出个浪来。
“说来孔凌尘说去找段薄擎交易的事过去许久,也不知谈的如何。”婉兮虽然没有记忆,可是被旁敲侧击了几番,隐隐大概知道了一些。
只是有些痛楚太过强烈,她自己也不好点破,给自己徒增那些伤悲跟烦恼。
如此乱世,顾好眼前都是不易,哪有心里再去胡思乱想。
吴凌恒听婉兮问起,倒是淡定许多,“下个月取引所开张,总是要见面的,到时问问就是。”
接连几日天上下雨,不方便飞机试飞。
吴凌恒带着陈法儒就是试试手榴弹,狙击步枪之类的。
眨么眼喜欢下雨天,在院子里玩水。
白大人就在那水缸里的鱼身上,总躲在缸底发呆。
婉兮过去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爱答不理。
“到底是什么事吃罪师父了?”婉兮说完前线军情,见他还是没反应,自言自语道。
前线有几个主将拉开战线,同时蚕食于系腹地。
由唐放为主,肖战龙、清瑜为辅。
唐放已经拿下了于系主城素城,这几日就会回来。
路上可能要耽搁几次,他没法如吴凌恒般直飞。
是坐铁路专线到天津卫,然后转机到沪。
翌日,天气倒是晴好。
吴凌恒带陈法儒试飞的飞机,在天上乱转。
水上的在海里试了,又带他试了最新的直升机。
婉兮瞧着飞机要在吴家降落,看的有些呆了。
忽然,白大人从水缸里冒了出来。
还是那副红衣蹁跹,风流不羁的样子,“乖徒儿,师父鲜少教你本事,今天教你个厉害的如何?”
“啊?”婉兮被突兀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低下头,悄声在她耳边道:“师父要走啦,圣族的秘密要受不住了,继续呆在这里了,我会有杀身之祸的。”